舞龙灯、赏烟花、猜灯谜……刚刚过去的元宵节,热闹欢腾的民俗表演仍让人回味。这是个极具诗情画意和浪漫色彩的传统节日,历代文人墨客吟诗作赋颂之,如今,我们依然能从浩瀚诗文中感悟元宵习俗。
闹花灯是最重要的习俗,故元宵节又称灯节。“灯树千光照,花焰七枝开。”据说隋炀帝杨广的《元夕于通衢建灯夜升南楼》,是历史上第一首写元宵节的诗。 隋唐灯节极盛,一般从正月十三“上灯”开始,十四日为“试灯”,十五日为“正灯”,十八日为“落灯”。唐代诗人张祜《正月十五夜灯》云:“千门开锁万灯明,正月中旬动帝京。三百内人连袖舞,一时天上著词声。”描绘了京城万人空巷闹元宵情景。唐玄宗在长安兴庆宫前举办大型元宵灯会,宫女数百人花枝招展,载歌载舞。周边府县也组织龙灯旱船、马戏斗鸡前来助兴,彻夜灯火辉煌,歌舞升平。唐代诗人张说的《十五日夜御前口号踏歌词》生动描述盛况:“花萼楼前雨露新,长安城里太平人。龙衔火树千重焰,鸡踏莲花万岁春。帝宫三五戏春台,行雨流风莫妒来。西域灯轮千影合,东华金阙万重开。”
“元宵争看采莲船,宝马香车拾坠钿;风雨夜深人散尽,孤灯犹唤卖汤元。”南宋诗人姜白石的诗描写了元宵节狂欢散去之后,仍然有叫卖汤圆的吆喝声。汤圆又称浮元子、元宵,宋代,民间即流行这种元宵节的新奇食品,生意人还美其名曰“元宝”。 清人符曾的《上元竹枝词》云:“桂花香馅裹胡桃,江米如珠井水淘。见说马家滴粉好,试灯风里卖元宵。”
“月色灯山满帝都,香车宝盖隘通衢。身闲不睹中兴盛,羞逐乡人赛紫姑。”唐朝诗人李商隐诗中书写正月十五迎紫姑风俗。紫姑相传为人家婢妾,主妇总让她干脏活加以折磨。紫姑于正月十五那天激愤而死。上帝怜悯,命为厕神,世人每到这一天夜晚,用稻草、布头等扎成真人大小的紫姑肖像,于厕间或猪栏边迎之。宋代女诗人张玉娘有《灯夕迎紫姑神》诗:“淑气回春雪渐融,星河天上一宵通。芙蕖万点交秋月,鼓角三更度晓风。烛影晕迷光绰约,帘环声彻佩玲珑。不妨鸟篆留仙迹,凤辇殷勤出紫宫。”
“郎莫看灯去走桥,白绫衫氅撒娇娇。走来儿怕双纤趾,不走儿愁一捻腰。”这是明代诗人蔡士吉《元宵曲》描写元宵女子走三桥。《清嘉录》载:“元夕,妇女相率宵行,以却疾病,必历三桥而止,谓之‘走三桥’。”元宵夜,女人们三五成群结队要走过三座桥,要挑选名字吉祥的桥,如长庆桥、吉利桥、太平桥。据说可以消除百病,也叫“走百病”。明人陆伸有《走三桥词》曰:“细娘分付后庭鸡,不到天明莫浪啼。走徧三桥灯已落,却嫌罗袜污春泥。”
“去年元夜时,花市灯如昼。月上柳梢头,人约黄昏后。”欧阳修的诗句写得怅惘缠绵。北宋词人贺铸曾回忆昔日在京城:“紫府东风放夜时,步莲秾李伴人归。五更钟动笙歌散,十里月明灯火稀。”十里长街笙歌彻夜, 词人伴随年轻女郎闲游,对那段良辰美景很眷恋。在封建社会,年轻女子不能随意抛头露面,元宵节时能出门娱乐。唐朝以后,元宵节更多和青年男女的爱恋连接在一起,涌现出一大批吟诵爱情的诗篇,有人把元宵节说成是中国最古老的情人节,不无道理。五彩斑斓的花灯中,待字闺中的女子走出深闺游赏,青年男女借观灯之机,相约幽会,成就了无数的良缘美眷,节日温馨浪漫可见一斑。